蘇軾告訴你,不要一味地迎合他人

生活中的我們,都渴望得到來自他人的肯定與贊美。迎合別人,確實會拉近彼此的距離,得到身邊人的喜愛。但如若迎合失去了原則和分寸,靠一味迎合別人來衡量自己的價值和意義,這就成了一劑失去自我的迷藥,而這樣的人注定是走不遠的。

一肚皮不入時宜

有個流傳甚廣的故事:“東坡一日退朝,食罷。捫腹徐行,顧謂侍兒曰:‘汝輩且道是中有何物?’一婢遽曰:‘都是文章’,坡不以為然。又一人曰:‘滿腹都是見識’。坡亦未以為當。至朝云,乃曰:‘學士一肚皮不入時宜。’坡捧腹大笑。”

蘇東坡的知識能力真的不適合社會需要嗎?他與時代不合拍嗎?非也。這句話透出了蘇東坡的內心:要相信自己,堅持自我,而不可一味地迎合他人,一味媚俗,人云亦云。

在人生的所有幸福中,有一種幸福被人們所津津樂道并被人所羨慕,這種幸福并不是大多數人能擁有,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很幸運,大多數人為了生計而奔波,為利益而鉆營,不得不迎合他人,改變自己,這其實是很不幸的,而真正的幸福就是內心的追求和自己所能實現的目標相一致。從這一點看,蘇東坡是幸福的。

做人切勿披“虎皮”

蘇東坡認同侍妾朝云對自己的評價之后,向家人講了一個寓言故事:

有一只山羊,在森林里與那些跟它一樣弱小的動物們朝夕相處。平時它們都集體外出,走路都格外小心,就連吃草的時候也還得東張西望,提心吊膽地警惕著猛獸的侵襲。山羊覺得自己活得太委屈了,要是能像虎豹那樣威風該多好。

一次,山羊獨自走到森林邊上,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張虎皮,也不知是哪位獵人丟下的。開始,山羊還有些害怕,不敢上前去拾這張虎皮。猶豫再三后,山羊壯了壯膽,拾起了虎皮。它覺得挺有趣的,突然靈機一動:要是我穿上這身虎皮,不也會很威風嗎?誰會發現我是一只假虎呢?于是,山羊把虎皮披在自己身上,在森林里走著。

當山羊走到自己住地的時候,那些和自己一樣弱小的動物突然看到“老虎”來了,都嚇得四處逃竄。山羊見此情景,覺得自己果然很了不起。現在,自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,山羊一邊這樣想著,一邊向一片草地走去。

山羊停在草地上,原來那些伙伴都不認識它了,一個個離它遠遠的。于是,披著虎皮的山羊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吃起草來。

正當山羊香噴噴的咀嚼著青草的時候,突然一只豺狼朝它走來。披著虎皮的山羊猛地嚇得渾身顫抖起來,連那只已停下腳步遲疑不前的豺狼都有些莫名其妙,老虎怎么會吃草呢?它又怎么會見了我發抖呢?豺狼看出來眼前是一只假虎嗎?顯然還不是。只有羊自己清楚自己的底細,它一輩子都是豺狼虎豹的口中食,一見到這些猛獸就會膽戰心驚,以至于它此刻根本就忘了自己還披著老虎皮。當豺狼發現這只是一只山羊時,就毫不客氣地撲過去將它吃掉了。

蘇東坡說,有些人憑著何種各樣的“虎皮”,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的一帆風順。但是假的總是假的。我們不必眼紅那些披著“虎皮”的人,更不要去效仿。因為總有一天,他們會被曝光在真相面前。

做人不可刻意迎合

蘇東坡不刻意追求政壇名望,但在官場上按自己的想法盡力為百姓做事,他覺得頗為有趣。當年王安石得勢之時,他在政壇上坎坷不順,他卻不為所動;接著他的同黨當政,按理他可以地位日隆,可他“一肚皮不入時宜”,使得人們認為他不夠為一個好黨人。蘇東坡這種不為名利左右的孤高性格,非常人可及。一段時期,他的同黨當政,他自己有聲望,受人愛戴,有皇太后佩服他的學問人品,可是他卻一直想擺脫一個頗為人羨慕覬覦的地位。只有了解蘇東坡內心價值觀的人,才會知道他的宦海生涯不會太久。他無心于獲取宰相之位,倘若他有意,他也會得到。作為皇帝的翰林學士——其實是屬于太后——他與皇家過從甚密,只要肯稍作迎合,他肯定在仕途上比較順利,但是倘若如此,他就是自己斷喪天性了。

蘇東坡的一個好友劉恕罷官出京時,他寫了兩首詩給他,其中一首說:

敢向清時怨不容,直嗟吾道與君東。

坐談足使淮南懼,歸向方知冀北空。

獨鶴不須驚夜旦,群鳥未可辨雌雄。

廬山自古不到處,得與幽人子細窮。

蘇東坡承認他很佩服這位朋友,所以用孔子的不怨不容這種說法把他比孔子。第二行指東漢大經學家派弟子東行的典故。第三行指西漢蕭何以智勇在朝收平淮南王之亂于無形。第五行指鶴立雞群,亦即賢人與小人之比,隱含之義即在朝之庸庸碌碌者,皆雞鴨之輩,于是午夜長鳴非鶴莫屬。第六行指良馬出于冀北,又進而指韓愈《馬說》中的伯樂過冀北之野,而冀北駿馬遂空一事,亦指滿朝已無真才賢士。最后一行更易令人致怒,因為《詩經》上有云“俱曰予圣,誰識鳥之雌雄?”等于說朝廷上只有一群烏鴉,好壞難辨。

他給那位朋友的第二首諷刺詩如下:

仁義大捷徑,詩書一旅亭。

相夸緩若若,猶誦麥青青。

腐鼠何勞嚇,高鴻本自冥。

顛狂不用喚,酒盡漸須醒。

這首詩的前三行指的是虛偽的“讀書人”侈談仁義,實則以此為求取功名富貴的階梯,并對官場榮耀表示鄙夷之意。“麥青青”一典,按蘇東坡的意思,是由莊子論追求利祿官爵的人而來,那些人一生迷戀官爵,埋葬時口中含有珍珠,但是他們的墳墓早晚會夷為青青的麥田。第四行包含莊子的另一個典故。楚王愿以高位請莊子去做官,莊子謝絕,并且告訴國王的使者一個故事:有一個專吃腐肉的烏鴉,找到了一個腐敗的老鼠,正在一棵樹上大享其美味,這時一只仙鶴趕巧從旁飛過,烏鴉以為仙鶴來搶它的美味,就發出尖叫的聲音想把仙鶴嚇走,但是仙鶴高飛到白云中去了。這個故事的含義,就是蘇東坡對小人的爭權爭位不屑一顧。

魏晉以來,士大夫形成的對人生及生命的叩問,到蘇東坡身上表現得更加深刻。如李澤厚先生所說:“對整個人生、世上的紛紛擾擾究竟有何目的和意義?這個根本問題的懷疑、厭倦和企求解脫與舍棄。”在蘇東坡看來,人的生命最寶貴,不讓自己的內在本性受侵犯,從而自尊地活著,有目的地活著,有夢想地活著。一旦允許別人掌控自己的命運,我們也就將自己的未來交付于他人之手了。我們放棄了對自己有利的選擇,也扼殺了一切發展的機會。我們沒有目標,沒有需要優先考慮的事,也沒有自己的生活策略。平庸無奇有如無邊無際的草原,我們跟隨自己的群體,隨波逐流,碌碌無為。甚至連我們曾經珍視的那諸多夢想,也都成為水中之月。

這樣的情景多么凄涼,怎樣才能改變這種境況?這就要學習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,學習堅守自己的立場。人不是活給別人看的,也無需刻意去迎合任何人。與其迎合他人,不如回到自己的內心,去豐富自己,提升自己的能力與價值,只有如此,才能成就最好的自己。

文:知行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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